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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整理房間時找到這張禮記課的筆記,真是笑中帶淚啊。

 

除了一些有興趣的書,大學時有關課業的東西我很早就全丟了,只有這張筆記,搬過好幾個住處都還一直留在身邊。大概是不想要忘記那個在自我放逐的混亂風暴中,原來還能夠稍微認真、原來還有辦法找回尊嚴、原來還可以喜歡自己的,20歲的我吧。

 

從小我就對這種挖墳墓或恐龍骨頭的事非常感興趣,也身體力行,不管到哪玩都在挖土。小時候出去玩,玩就是玩,我們會專注在眼前的事物,一朵花、一顆石頭、一隻蟲。長大後出去玩,草地野餐、海灘戲水、下午茶、路跑、賞櫻⋯⋯,似乎都不過是為了看看自己在那個情境之下、穿那樣的衣服、進行一個XX的動作,能有多美罷了。

 

有時走在路上會幻想如果被車撞到會怎樣,我懷疑自己是否會先檢查衣服有沒有破。我再也不是那個喜歡玩得一身土的小孩了。人生是個龐大的陷阱,我們被錦衣玉食馴養,住在舒適的牢籠,失去了殘存的野性,卻又要被推上競技場爭個你死我活。

 

我們願意在競技場裡當奴才,全心盼望有一天能當上最高級的奴才,取得侍候皇帝的權利,而且不允許別的奴才爭取尊嚴和自由。我們患上了成功焦慮症,好像不升遷、不開發潛能、不經營人脈賺錢、35歲以前存不到一百萬,我們就是自己生命的罪人。

 

昨天和腳毛散步經過一個小檳榔攤,一對年過半百、面貌粗黑的夫婦,守著攤位,四隻眼睛盯著計程車上的那種小螢幕,聽聲音應該是在看世間情。他們的神情非常專注投入,彷彿透過獻祭一小段生命,而獲取了一小段快樂時光。腳毛說:「他們得到的快樂跟我用70吋螢幕玩NBA 2K得到的快樂是一樣的!」

 

其實我覺得,錢真的買得到快樂。有人說,錢買到的快樂終究會褪色,可是快樂不就是這麼回事?慾望從來就不邪惡,邪惡的是爭奪和比較的手段。人生的終極追求不是只有快樂,而是瞭解如何在痛苦中,面對自己的不堪;如何在誘惑中,守住自己的乾淨;在夢想破滅之後,如何擦乾眼淚看見自己的位置,然後持續走到那裡。我想要,瞭解這苦樂參半的一切,學習如何從不美麗中看見美麗。

 

我對競技場的勝利沒有興趣,我是我自己的皇帝。 

 

「來時兩手空空,去時兩手空空。

我目睹生命的璀璨,兩手空空。」—《曠野的聲音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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